陳庥禎 拼命三娘 期刊之寶
2013-10-04 | 羅秀娟「我做慈濟就像吃飯、睡覺、呼吸一樣的自然,是生命中無法割捨的一部分。」常常有人問她:「妳在慈濟做些什麼?慈濟有那麼多工作嗎?」「妳們當志工有薪水嗎?」可是,從來沒有人問她:「妳做得快樂嗎?」
一頭銀髮,笑起來如孩子般純真的陳庥禎,就連思維亦心寬念純;她的法號「慈協」,「協」字有三個「力」,猶如她全心全意做慈濟事的精神。
曾在小學任教,1995年在一場靜思語教學講座上首次接觸慈濟,對慈濟有了一定的認識;1997年退休後,隨即每天到馬來西亞馬六甲慈濟園區報到。除了訪貧、環保等,還幫忙打掃靜思堂,常見她與福田志工們有說有笑、拿著掃帚拖把洗洗刷刷。
一次殊勝的因緣,現任雪隆分會執行長簡慈露邀她一起參與馬六甲期刊組的會議,還建議她以後多來幫忙。她心想:我雖是老師,但只會批改學生的作文,從來沒寫作經驗啊!
一切就從什麼都不會開始,卻讓庥禎走上了筆耕這條路,一晃眼已十餘年光景。
退休 另一段人生的開始
2000年有幸回臺灣追隨證嚴上人身邊學習,當時的執行長劉濟雨邀她寫一篇隨師見聞。接下這份「苦差事」,庥禎硬著頭皮寫了第一篇「流水帳」的文章交差,豈料一再被執行長退稿,要求重寫,第三次才勉為其難過關,讓她捏了一把冷汗。
期刊組需出版《慈濟世界》月刊,工作繁重、人手短缺,因此,庥禎就順理成章的成為第一位文字志工。從起初的擔心自己無法勝任,接著以「兼職」的方式,有空就敲敲期刊組的門,「請問有稿件需要修潤嗎?」如果有,她就乖乖的坐著請同仁列印稿件,在紙本上修改錯別字和不通順的句子;有時候活動沒人出勤撰稿,她就義無反顧地承擔下來。沒有文字工作時,她就開心地去忙其他慈濟事。
後來她待在期刊組的時間越來越長,為了運作上的方便,又不想增添同仁的負擔,她就開始學電腦,舉凡不懂的,都會虛心請教身邊的同仁們。
「我五十幾歲才開始學寫稿、用電腦、上網、拍照……我以為我只會教書,沒想到還可以做那麼多。我是想,因為慈濟有需要,抱著『捨我其誰』的心態,所以就接下來了。」
從早期的「到底該怎麼寫?」至今行文流暢,言簡意賅,更培養了新聞的敏銳度,坐在電腦前熟練地敲打,且愈做愈快、愈做愈好,印證了上人所說:「用心即是專業。」
文字的刀是必須越磨才越利,庥禎自我充實的方式就是多閱讀,臺灣《慈濟》月刊、證嚴上人《衲履足跡》是她的精神道糧。「我把它當成是我的功課,我要求自己一定要看完。多汲取上人的法,每當寫稿或編輯時,就能融入文字中,不管我是否看得懂,是否記得了全部內容,但我抱著一種心念,就是也許今世我看不懂,我只要看過,希望就能藏入八識田中,也許來世,當我再看時就會有熟悉感。」
上線 在家做慈濟事
從職場退下來,庥禎一頭栽進慈濟,即使孩子都在外地工作,留她一人獨居馬六甲,但她一點也不寂寞,忙得不亦樂乎、精彩無比。因此,她一再婉拒孩子要她搬遷的要求。
四年前,隨著因緣的轉變,孩子再度要求她北上吉隆坡團聚;這讓「做慈濟做得很開心」的庥禎進退兩難,掙扎了好久,終於成行。
雖然身在他鄉,庥禎卻心心念念都是慈濟事,經過一段過渡期,她努力掙脫家業的束縛,極力爭取空檔的時間去付出。她與馬六甲及雪隆分會的編輯同仁取得共識,上午處理家務事,下午就上線接收文稿協助修潤。雖然親情牽絆無法常走出家門做慈濟,但突破原有的框框,她在家裡也可以做慈濟,圓了她的心願。
「有一次我只是提到,還有一堆剪報未處理,她竟然二話不說,抱著一堆報紙回吉隆坡,再送回來時是剪貼好的剪報,讓我覺得很安心。」馬六甲期刊同仁羅秀蓮對於庥禎的善解及有求必應相當感動。
雪隆分會同仁顏倩妮因身在異鄉,遂把庥禎當成自己的阿嬤般看待。倩妮猶記得一次感冒久未痊癒,庥禎知道後,在家煲了潤喉的涼水,放在一個保溫壺中送給她,讓她感動得差點掉下眼淚。
「師姑從不怠慢慈濟事,好幾次為了不耽誤文稿上網的時間,居然悄悄熬夜寫稿……」身為期刊之寶,同仁晚輩們總是留意老人家是否天天上線,因為這證明她身體健康、精神奕奕,若連續幾天沒看她上線,就會擔心她是否不舒服。
遺憾 大藏經上空白的一頁
承擔十多年的筆耕工作,庥禎心中卻有一個心結。1998年,高雄一艘漁船航經馬六甲海峽外發生船難,船員被緊急送入院救治。慈濟志工當船員與院方的溝通橋樑、送餐、提供換洗衣物、安排輕傷者出院的住宿、慈濟園區巡禮、舉辦歡送會,一直到租用巴士送全體船員搭機回國……
一個多月來全程、全人付出。奈何當時因缺乏留史的概念,竟然連一張照片、一段文字都沒有保存下來,她說:「這段過程在馬六甲慈濟大藏經上是空白、無跡可尋的,讓我遺憾至今,也警惕自己,務必為慈濟留歷史。」
「靜思法脈暨慈濟宗門文史結集研修中心」正在編纂文史結集,內有一段話:「我們正在創造歷史:讓慈濟走過的足跡都被彰顯;我們正在紀錄歷史:讓慈濟致力的志業得以傳承。」因此,每一次撰稿,庥禎都抱著為慈濟寫歷史的心態:這是必須去做的事,我很榮幸可以寫這篇報導。
「現在回想起來,我真的不知道原來我擁有這種潛能……我已七十二歲,卻還有能力做這件事,當中的歡喜,非筆墨所能形容。」
現在的生活,雖然忙了一點、累了一些,但她欣喜道出一路走來的心靈風光:被需要的感覺真好!「即使當初被退稿,我也從來沒想過要退轉;期許自己可以繼續做下去,做到最後一口氣。」
(文:羅秀娟 馬來西亞報導 2013/10/04)